“康掌门、康掌门饶命!”康大宝听着面前的惊呼,仍然面无表情的将短刃透过法衣,扎进眼前这位旧识的胸膛。
费司马宽慰过后仍未体恤,便是破阵之后也未让康大宝和残破的平戎县队伍休息太久,仍要跟着其余队伍检索残敌。
康大宝此刻伤还没好,不止皮肉骨骼剧痛,每每运起灵力,还有筋脉灼伤之感。
能从那枚天雷子的攻势下活下来,哪能不付出些代价呢。
一枚天雷子足抵得上一件极品飞剑了,却还没能将康大掌门的这条命收走,这康大掌门当真是“贵不可言”。
“倒未曾过在这种地方也能遇到老主顾。”康大宝心中有些感慨,他认得这个眼前面露哀色的儒雅修士,这是个难得的好人,印象中该是在唐固县修行的。
康大掌门在几年前还做游商的时候,有一回手里实在窘迫,差一个碎灵子找不开他钱,他也只是好脾气的温声说句下回再算。
他家娘子也是好人,灵米粥熬的好,腌的酱菜顺口,也乐意留外人吃些菜饭。
话不多,爱笑,人也长得斯斯文文的,很是俊俏。丰满的胸脯子虽然捂得严实,但却常常将衣衫撑得鼓鼓的,总是勾着康大掌门的眼睛去多看几眼。
曾听得儒雅修士说,她生孩子害下了病,总说不很花些灵石也难治好。是以两夫妇的修行之路也很拮据,这儒雅修士四处奔走,才能辛苦赚些灵石回家,好勉力给妻子治病。
这令得当时听闻的康大掌门都很有些担心,在此后好几笔的买卖都少收了一些零头。
康大宝做了几十年的游商,白眼受了不少,似这类带着些许温情的事情,倒是实在少有,令得他记忆犹新。
饶是如此,康大宝的动作也不敢再慢了,他总感觉许姓佰将的眼睛正在背后盯着自己,怕是要寻自己的错处,好拿他出气。
感受着背后有冷汗析出,于是康大宝板着脸将手中刺进胸口的短刃轻轻一拧,猛地朝后一拔。
这名儒雅修士胸前瞬间便喷出一道血柱,只见面露痛色,口中涌出的鲜血冒泡,支吾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康大宝这会儿不敢去听,手中短刃利索地一划开,面前这位旧识便又被他割开了脖子,只眨眼间即咽了气。
“哼!”许姓佰将提着一串人头从康大宝身侧走过,狠狠朝着他瞪了一眼,面露不虞。“乃公此番都是被这厮害的,就是捡了这么多人头回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功过相抵呢!”
若不是费司马再三严申军令,不许手下人私自殴斗厮杀,难说许姓佰将会不会现在便将手中人头放下,寻着康大掌门做过一场。
此时康大宝也不看他,兀自捡起储物袋,抖了抖上头的残血,走向别处,默然不语。
遭强人嫉恨这回事,康大掌门这两辈子加起来也是头一遭,多少有些不习惯。
刚收好储物袋,此时远处的山尖发出巨响,康大宝猛地回头一看。
此时距离费司马一人破阵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在近四百名州廷修士的猛烈攻击下,五相门一方的残余弟子坚守的,传承数百年的那座二阶上品上元金斗阵终于要支撑不住,此刻灵光护罩暗淡无比。
形如天人下凡一般的费司马和他身侧的衮假司马先合力祭出一枚珍贵的破阵珠,紧接着使出全力,将大阵护罩一戟一剑交错划成四瓣,然后彻底崩碎。
只眨眼间,远处的山尖之上便绽出大片金华,美如秋叶,从山顶飘然落下。
饶是大阵被破之后,五相门的弟子们也未尽都放弃抵抗。
该说不说,这宗门内生长起来的弟子就是忠心。
他们龟缩在五相门内各个关键建筑的阵法之中,仅凭借地利之便与不屈之心,继续与潮水一般涌来的敌人们艰难抗衡着。
掌门殒命、阵法被破、同门四散...都未使得他们低头,旁人怕是很难理解这些已经深处绝境之中的五相门弟子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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