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改记忆吗?”瓦迪姆略微惊讶看向眼前这位陌生的男子,然后摇头道,“你的问题太笼统了。”
“好吧,”伊恩耸耸肩,然后认真看向瓦迪姆,“我记得你讲过虚假记忆引入有三种明显的方式,分别是来源混淆、记忆的联想激活还有记忆本身有误。”
“这样么?”瓦迪姆微微一笑,“想不到你还听得很认真的,那么我们再走前一些再谈吧。前面那里有一张长椅,相信现在还空置着。”
“嗯,”伊恩点了下头。
瓦迪姆往前走去,伊恩侧过身,没多久瓦迪姆就走到伊恩身边。
“其实就原理而言,”瓦迪姆停顿一下,然后说道,“就是记忆形成、提取与再修改。”
“我们的大脑容易记住信息的内容,但很容易忘记信息的来源。而当我们回忆或者被人引导出某一段记忆,这些不牢固的记忆片段就会组合起来,让我们以为真实记忆,这个过程可以通过植入信息点制造虚假的记忆。”
“我们做过某个试验,分组让他们回忆是某次活动,一个带着红色帽子的黑色披风男子在周围闲逛。那是虚假的,但结果则是当时有相当多人认为他们也遇到了。”
瓦迪姆边走边说道。
“看来,人这种生物很容易被误导呢。如果下次另一个人暗示是另一个存在,那么他们也会说成另一种结果吧。”
伊恩轻笑一声道。
“有可能,”瓦迪姆缓缓说道,“也许这种暗示让大脑产生了新的记忆。”
“这是原始记忆因为这种暗示的力而被推动形成新的记忆吗?”伊恩摸了摸下巴,疑惑地看向瓦迪姆。
“嗯,我是这么认为的,”瓦迪姆点头道,“但这种不牢固形成的记忆未必可以说的是确定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或许在暗示下只形成了短期的记忆,只有部分概率会形成长期记忆。”
伊恩继续问道。
“是的,”瓦迪姆走到长椅旁,坐下,然后将文件包放在一旁。
“你要不也坐下?”他看向伊恩问道。
“我站着就行,”伊恩回答道。
“好吧,”瓦迪姆舒展了下四肢,然后收敛表情,说道,“这种虚假记忆有时也会因为大脑处理某个概念、活跃时增加,比如,如果你想去游泳,那么你就会自动想起和游泳有关的一系列概念,比如水、游泳池和泳衣。”
“某一些暗示就是通过概念去引导对方去想象。”
“只是暗示与引导这种听起来‘软趴趴’的方式吗?”伊恩提出疑问。
“如果是想说强制性的话,”瓦迪姆沉思片刻,随后说道,“每一次回忆或者被引导回忆都会触发被动修改,这算是一种强制不可逆的过程。所以你认为的原始记忆,实际上很可能是被动修改过很多会的记忆,只是你并不知晓罢了。”
“每一次回忆都是记忆从脑海中被提取、检查然后重新存储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存储这段回忆的大脑网络被激活,并直接丢失掉那些没有被直接回忆起来的细节,也就是说,每一次回忆都会改写这段记忆,这一点在心理学里被称作‘提取诱发遗忘效应’。”
“从这个角度看,暗示与引导就不是你认为那样软弱无力。”
“这样么,”伊恩沉吟片刻,随后微笑道,“这种的修改还是钻了空或者说需要持续的强化的吧。”
瓦迪姆凝视伊恩一会儿,若有所思道:“如果你认为那种极强的强制性,那估计涉及到生物上,那与海马体有关。”
“1953年,为了治疗一位叫做莫莱森的27岁病人,医生切除了包括他海马体在内的部分边缘系统。虽然病人的癫痫得到了控制,但他的记忆却出现了问题。”
“术后的莫莱森出现严重的顺行性遗忘(无法形成长期记忆),以及部分逆行性遗忘(忘记手术之前的事情)。”
“他忘记了手术前短期内发生的任何事情,但记得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包括童年。”
“听起来,海马体在其中发挥了异常重要的作用,”伊恩说道。
“海马体会不会是大脑中的记忆中继站,输入的各种感知构成记忆,然后在海马体中作为一个整体事件储存起来。最后再经过信息整合,输入大脑新皮层,从而形成永久记忆。”
伊恩顿了顿,接着提出新的问题,“当我们回忆以前的记忆,记忆还会发生再巩固。这样记忆再巩固的过程,还可能再次激活我们的各种感官皮层,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记忆也会经历一个保持、加强,再修改的过程?”
瓦迪姆双眸一亮。
他发现拦住他那人不像以往那些外来者,后者只会问一些多余的问题。
对方在这方面有相当储备知识。
而且他提出的观点很有趣,若是逐个去探索,估计会有所收获。
“是的,”瓦迪姆赞赏地看向伊恩,“不仅长期记忆可能变得更稳定,一些记忆偏差,或者无中生有的记忆塑造,也可能在这个过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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