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澹台轭落座之后,纪元和干脆直奔主题:“澹台庄主长久避世于此,未免让人生出蛰伏待发的揣测。”
“唉,如若避世有错,苦境像老夫一样的人,未免就太多了。”
入口不觉滚烫,只感余韵悠长,澹台轭说道:“再则,你们亲至南域,应当非为老夫一人?”
“明人不说暗话。”
纪元和点头答道:“魔始、地究。”
“嗯……或许你们弄错了一件事。”
澹台轭浅笑摇头,说道:“老夫从未提供魔始,一丝一毫正面的援助。否则,当日魔罗血界一战,你未必有那个幸运全身而退。”
“你去了?”
“不曾。但,吾,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就算是西窗月,想要胜过老夫也是胜算寥寥,何况是你?”
澹台轭答道:“不去,无非是因为老夫与魔始有不同的利益诉求。只要你开得起条件,老夫未必不能助你一程。”
“这话……”
虽然清楚澹台轭此人不可信,且喜欢说些冠冕堂皇的虚伪之词,纪元和仍按捺住心中焦躁,问:“你的条件是什么?”
“如你所见,地究的突然出现,乃是令人料所未及之事。”
澹台轭沉吟道:“老夫不妨直言,这剑玑的身份,也是来得莫名。这段时间,老夫尚未厘清头绪。”
“两个问题。第一,目前出现在地究内的人,到底有几分真假?”
“生灵死后虽无尸体,但一举一动均真实无疑,一切元能也皆能转化为真实杀伤。”
澹台轭面色一沉:“毫不讳言,除了能量上的阴阳清浊差别,此地似乎与传说中的天窍已别无二致。”
纪元和问道:“既然这样的话……怎么没人幻想一下邪兵卫,让地究从无到有创造出来?”
“创生?”
澹台轭怔了怔神,心下恍然大悟,面上不动声色,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像是故意泄密一样:“不怪魔始近来十分兴奋,想必是曾经的天窍,具备那等异能。而他不欲与老夫分享,是故长时与玉佛爷避居于幽玄虚渊。”
“过去的天窍,就能自行汇聚磅礴巨能,汇聚出真实的穷冥之元。但太过离奇之物,应当还力有未逮。”
如今天窍、地究与过去大不相同,谁都没法保证不能成事。假如魔始真能搞出他想要的东西,说不准就能一跃恢复全盛。
不过从现状来看,地究应该还不具备天窍一样的能力。饶是如此,现在南域这副不生不死的鬼样子,也足够让人头疼的了。
“第二个问题,现在南域的敌人是谁?”
“南域的……敌人。”
没想到纪元和会提这么一个问题,澹台轭静静思量片刻,忽而发出一声轻笑:“真是后生可畏,竟然知道地究有它的敌人。你是从五玑这个组织的存在,推断出南域必定还存在一个敌人?”
“我只是猜测而已……敌人是谁?”
“当然是死去的——类神嫄。”
“类神嫄?我还以为是血鲲崙。”
纪元和一想却也是情理之中。
既然皇鳞跟魔始都还活在未知的空间,那就意味着血鲲崙的一身源能,八成都在皇鳞的身上,不可能留在南域这片死地读条重生。
于是,纪元和有些奇怪地问道:“冥河之母还有复生的希望?祂不是被天宪给杀了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类神嫄也是宇外群雄之一呢?”
对曾经的盟友,澹台轭的态度,不免表现得有些凉薄。而且如果真如传闻,澹台轭应该早就躲在了南域死亡三角洲,不大可能不知道类神嫄在图谋复生。
那么,假如澹台轭愿意搭把手,那类神嫄现在早就能够卷土重来,起码把南域的广阔海域全部笼入掌握。
莫非这两家伙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