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随口一说,毕竟依托于她想象而存在的东西应该不会有类似吸收能量的作用。
但是就在当天晚上,陈青桃便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梦里的黄光伟高坐于白骨堆砌的王座上。紧接着,一位浑身缠满绷带的女人从背后出现,右手捅穿了他的胸腔,他便像皮球一样从王座上滚了下来。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奄奄一息的黄光伟,骨座下的黑水中伸出几条手臂,将他拉了下去。
而女人的皮肉则从绷带的缝隙处往外延伸、撕扯成一个新的“陈青桃”。
分裂出来的“陈青桃”似乎知道她在被注视着一样,她沉默抬头,朝上帝视角的自己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下一秒陈青桃便从梦里惊醒,她浑身上下已被冷汗浸湿,此时虚脱地从床上爬起来,大喘了几口气。
五感被放大数倍,世界的声音在同一刻传入耳中,眼前的每一粒尘埃都能被她看到,器官也在叫嚣着解放,
大脑疼痛难忍,她忍不住抓紧床板,
浓稠的黑水从门外涌入,世界在眼前逐渐变为一片空白,陈青桃立在黑水中,
看见水面泛起涟漪,好像有东西在底下游动着,逐渐向她靠近。
从水底伸出一双长着黑色皮肉的手掌,锋利尖锐的指甲在碰到她的衣角时便倏地缩回去了。
紧接着便是那张相对陌生的面孔;女人的五官宛如刀刻般精致,此时漂亮的脸蛋上双目紧闭,却依然带着温柔的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眉心长了一只金色眼睛的原因,那淡金色的光芒让她多了几分神性,陈青桃轻轻抚上她的眉心,
“妈妈。”
她忍不住道。
随着一声重响,女人的整个身子便从水底伸出来,往日难看的皮肉消失,此时有了具体的形态——半人半蛇,
无数深红的眼珠在黑水中睁开,像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陈青桃微微错愕,下一秒便看见那条庞大的蛇尾缓慢地将她盘住,尾尖小心翼翼托起她,
挂在腰腹处与头发上的无数头骨也伴随着祂的动作磕碰发出此起彼伏的声响。
望着那些头骨,陈青桃控制不住地想,她始终还是接过了命运的重量。
“我忘了,我们本来就同为一体。”
……
第二日一早,习惯早起的陈青桃便迎来了意料之外的客人。
杨松心事重重地靠在门口抽烟,他几番对着陈青桃开口,下一秒便立马又把嘴合上,转而唉声叹气地看着窗外。
陈青桃给他倒了杯热茶,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子对面。
这种时候,但凡是有眼色的下属都会主动询问。没想到在杨松抽了第五根烟后,陈青桃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终于,他忍不住了,猛吸了一口,再把烟雾吐出来,说:“钢厂没了,昨夜发生了一次爆炸,这事上新闻了,你知道不?”
陈青桃不知道,她没有听新闻的习惯,不过这种情况也显然在她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
她微微讶异:“啊,那怎么办?”
杨松盯着她的脸,想看出一丝破绽,但遗憾的是她没有除讶异以外的任何微表情。
杨松抿了抿嘴:“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
陈青桃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有点奇怪,这么久都没有出事,为什么就在昨天。”
“为什么就在昨天我把你带走以后。”陈青桃在心里补充。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杨松挠了挠头,“我是想问,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也不是这个意思,你昨天不是去救我了吗,就想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陈青桃的气质偏清冷,但在以前也算得上柔和,可就在她戴上眼罩后,整个人的压迫感倍增。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杨松在面对她时心里无端有些害怕。
“没有。”
“哦哦。”杨松没再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