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着新旧伤痕交替的上半身，浑身上下因为剧烈的战斗冒着热气，连暴雨也浇不灭。
贺九霄随手抓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脸上的伤疤滑下混着血的雨水，“之后就是后勤部门的事，走了。”
赵雅兰站在满是肉球和没有头的尸体堆中，不知道怎么操作的，手一碰，两把短刃就重新合成了那柄黑红长刀，周身还环绕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但眼底的嗜血已消失殆尽，听到贺九霄的话，她抬起头，“嗯。”
杀戮尽去，一派平和，看不出一点杀气。
倏然。
“砰！”
赵雅兰肩处的对讲机里一声枪响炸开。
对讲机里，一道紧绷的声音语速飞快道：“队长，黄级「蠕虫」有两只！普通「蠕虫」最少有几十个，市区人太多，我先把它引开！”
两只黄级「蠕虫」！
贺九霄脸色微变，“怎么会有两只？一片区域里的黄级「蠕虫」不是只会存在……竟然是变异「蠕虫」，这么小的概率都能碰上。”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对讲机里只传来风声和快速跑动的粗喘声以及忽远忽近的嘶吼声。
“不行，方明精神力刚到黄级，他的能力远程还可以，近战……”听到动静的赵雅兰手中长刀再次一分为二，凝重地望向远处已经没有了熟悉身影的高楼，“队长。”
“嗯。”贺九霄二话不说，随手扔下明明已经死亡却依然被捆成粽子的「蠕虫」，把手搭在赵雅兰肩膀上，“走……等等。”
他扔给一旁的姜九一把钥匙，“门口停着一辆尾号233的车，你开车去城北区的233咖啡馆，那里有驻守的守夜人。”
说完他按了按赵雅兰的肩膀。
赵雅兰两指点在眉心，闭眼。
“嗡～～～！”
无形波澜以赵雅兰为中心，一圈一圈波动开来，雨水都被震开无法靠近。
三秒后。
赵雅兰双眼睁开，眼底竟有一个年轻男性背着一把狙击枪在高楼间不断飞跃的画面。
“——【众里寻她千百度】！”
“唰。”
两个人就这样消失在姜九眼前。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姜九念着这句耳熟能详的名句，若有所思，“寻……原来如此。”
都是瞬移，在击杀「蠕虫」的时候应该是因为距离的原因，可以做到几乎没有间歇的瞬移，但是这次他们要找的人距离比较远，所以需要先定位。
就是不知道这个功能的距离限制有多少，还有没有其他限制。
姜九想到了自己已经一年没有音讯的父母，“如果能直接定位到他们……等雅兰姐回来了问一问。”
理清思绪，她拿着贺九霄给的钥匙往医院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忽然返回。
站在被锁链捆住的黄级「蠕虫」旁，姜九低头沉思两秒，从口袋里取出当时挖了自己眼睛的小刀，蹲下。
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什么，贺九霄他们当时并没有收走这把刀，甚至还收拾干净塞回来了。
“噗呲。”
“噗呲。”
声音规律且不间断。
“1，2，3……嗯，这个形状不太好看，不要……哎呦喂，这个不错，圆润有光泽，大大的眼睛明又亮……67，68……”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就能看到大雨天一个人穿着病服蹲在地上，一边嘴里数着数字手下不断切割着什么，地面上的血液被雨水冲刷又重新凝聚。
“……99，100，101，102……这么多眼睛，完整的竟然只有115只。”
姜九脱下湿答答的病服外套，把挖出的眼睛和断了一小截的舌头包起来，看也不看「蠕虫」因为没了眼睛变得坑坑洼洼的肉球脑袋，提着这些东西往医院门口走去。
在把这些东西当成虫子后，有些事情做起来忽然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挖个眼睛割条舌头在和给鱼剖腹没有区别。
十分钟后。
吉普车驾驶位。
“嗯……左边是刹车还是油门来着？这个P和D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