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火根迎面着地摔了个狗吃屎,撑着爬愣起来,回头就恶狠狠的要去扑李良生。
眼瞅着真要搁这跟这些人扭打成一团。
危急时刻,李良生忽然摸见自个儿口袋里有不老少东西。
啊,前几天出村前问村长结的那四千斤粮票,就在兜里呢。
来不及多想,李良生伸手一抓,就将粮票掏了出来。
凌空来了个天女散花。
天上忽然下起了密密麻麻的粮票雨,穷搜的要死的凤水村村民登时眼珠子都看直了。
“粮票子啦!白捡的粮票子!”
李良生扯着嗓子一嗷,早就在自家院子里悄悄看景的村民也给抓了心。
赶忙冲过来狂抢狂捡粮票子。
罗火根父子又想去追,又想捡粮票。
见其他村民已经抢成了一团,不管了,赶紧的也先抢再说!
李良生推开人群,果断的将绳套子从驴身上取下。
牵着驴就一边跑一边蹬上驴背,朝张晓桂的方向狂奔。
路过罗努生时,他跳下驴背,一伸脚就将他给踹翻到一边。
随后力大如牛的将张晓桂扛着横趴在马背上,牵着驴就朝南边狂奔。
直到凤水村彻底被环绕的群山淹没,李良生这才敢放慢一些脚步。
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牵着驴快走。
肺叶子都喘的冷疼,上气不接下气。
张晓桂犹如坠入云里梦里,感觉一切都那么不现实,像做梦似的。
迟钝了许久才渐渐接受现实,自己成功逃脱了。
“呜呜……”要不是良生哥,自己这辈子真要彻底完犊子。
她挪动身子跨到驴背上,从后面低头瞅着李良生的激烈起伏喘气的后背。
无意间瞅见他的衣兜还露出一张粮票的小半截。
原来撒的是粮票,那么多粮票。
就这么撒了……
她心里快心疼死,就是真把自个儿卖了,也不值那么多粮票……
“良生哥,对不起。”张晓桂心疼的不停哭。
听见声响,李良生呼着热气回头,一回头就瞅见那梨花带雨的。
他笑了笑。
要是早几年,那些粮票他确实不舍得这么撒。
但现在不一样了。
很快,甚至有可能就这个月,那些粮票就将是废纸,没有粮票也能按同样的价钱买粮食。
所以无所谓。
“你还怪聪明呢,又找着机会跑出来了,我当时还在寻思咋找见你,”李良生笑着夸赞她,同时也是在安抚她:
“就没见过这么歪又丑的臭婆子,可真是开了眼了,我帮她她居然还打我,真是见鬼。”
“她那脑壳是你砸的吧?”
“砸的好!再有机会直接往扁了砸,气死我了。”
说啊说的,李良生都哭笑不得的笑了。
张晓桂也一边哭一边露出笑容。
要是早几天,她还寻思以身相许是报恩。
现在,她觉得以身相许,不仅不是报恩,反而还是给他添累赘。
“良生哥,给你添太多麻烦了。”
“这驴能不能借我?我骑着回家,过几年我再回来还给你。”
听见这话,李良生心里莫名空落。
回头瞄了她一眼,便回过头继续赶路:
“先回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