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房其乐融融对坐品茗祖孙俩,此时则正悠闲吃着新鲜出炉的美味儿点心。
楼烟所言的名声,孟十三在对峙陆罗时就有想到,只是相较起孟仁吉的性命,她觉得名声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况且若因此事儿把她的名声传得不堪,继而再不可能进东宫,那倒是歪打正着,全了她的心意。
故她是完全不在意。
孟老太太却是早在听闻孟十三又在雀仙楼出手见血之后,对方还是与她孟家势均力敌的陆家,她便在心里默默担忧着。
然而长孙女是为次孙出的手,如若不然,次孙准得被陆罗当场打死在雀仙楼外。
长孙女没有做错,她也不能为了孟家而责备长孙女,让长孙女不顾手足,只为周全己身名声与孟陆两家表面的和气。
细究起来,未遇到便罢,遇到了罔顾血脉相连,冷眼旁观理智自保,岂不是让她之前同长孙女说的,切勿姐妹相残,而相互扶持,彼此守望之言,沦为一大笑话。
孟老太太说不出与之前所言相悖的言语,却也见不得长孙女继续这般不管不顾自毁声名,与锦绣良缘擦肩而过:“虽说你二哥被外人所欺,你出手无甚过错,然你终究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娘,往后可要注意着影响。”
孟十三吃着桃花糕,满嘴桃花香。
这是金银特意一早去摘了新开的桃花,在长春院的小厨房里捣鼓了半个时辰,用桃花瓣作为主料,而做出来的糕点,她很喜欢吃,这已经是第三块了。
她点点头,继续吃糕。
孟老太太见孟十三这般反应,便知长孙女听是听到了,却没真往心里去,她颇为发愁地看着长孙女:“夭夭……”
“知道了,祖母。”孟十三口齿不清地应道。
孟老太太伸手摸了摸孟十三的小脑袋,慈爱道:“先时你病得突然,祖母将你移出佛堂,住进碧纱橱养病,眼下你的病已好全,调养身子却是得慢慢来,急不得。”
“祖母是要夭夭回佛堂跪抄经书么?”孟十三并不介意回去继续执罚。
“自是不必,不过经书还是要抄的,你回泰辰院抄,抄完再供奉到佛堂案前即可。”孟老太太哪里舍得已成她心尖娇娇儿的长孙女再回佛堂跪罚。
“那还禁足一个月么?”
“一个月闭门不出,不利于你每日行走锻炼身体,便免了,你只需抄足百遍《金刚经》,不限时日,抄完再拿来就好。”
如此宽松,竟不复先前严惩!
孟十三听完双眼晶亮,眉眼俱笑地扑向孟老太太,窝在孟老太太怀里撒娇:“祖母待夭夭实在太好了。”
“夭夭从前受苦了。”孟老太太轻拍着孟十三的后背。
孟十三仰起脸,丝毫不掩眼里的惊讶:“祖母?”
“这些年,是祖父祖母错了,是你父亲错了,你大伯大伯母亦有忽略无视之责。”孟老太太语重心长,“夭夭啊,祖母不要求你都原谅,但至少不要恨,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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