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一半,她想到孟十三也不知要找什么墓,她转又问道,“小姐不知是何人之墓,那小姐可知那墓碑的模样?”
“倒是能画出来。”孟十三应得极无底气,主要是即使画出来,也就光秃秃一块墓碑,实在无甚作用,“只是那墓碑上原是有字的,然年月久远,碑文被风雨浸蚀,字迹一褪再褪,早形同无字。画出来,也是一块磨损严重的无字碑。”
“那形状模样总归也是线索。”赏春嘴上是这样说,心里却觉得真如此,那小姐要找到那墓,只怕希望渺茫。
终归青北山那么大,里头的墓指定不少,让人往山里寻墓,找上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能找对,毕竟连墓碑上的字都被磨没了,谁知道找到的墓,是否就是小姐要找的那一个。
孟十三道:“你说得对,那回去我便将其画出来,照着画儿找。即便找到相差不大,很是相似的墓碑,只要我看到,我便能辨认出哪一个才是我要找的墓。”
赏春心中所想也是她心中所想,青北山上有不少坟,大都是附近百姓的墓,年月久远的墓同样有,被岁月浸蚀磨没了碑文的墓碑,肯定也有不少。
她是能让人上山来找,可真正能找到碎片中的墓,唯有她拥有关于碎片梦境的感知,能准确无误地把要找的墓碑认出来。
“小姐找那墓是要做什么?”宝珠虽是秉从小姐指哪儿她打哪儿的宗旨,但突然要找墓,也着实让她有些吓到,在山道上顾着小姐的身体都顾不过来,那会儿才没问出来,这会儿安安稳稳地坐在车里回城,便得问一问了。
金银比宝珠还要胆小,心中同样是无异议,却也同样很想知道自家小姐怎么突然就要找墓,墓的墓碑还是一块被岁月磨没碑文的无字碑,想想都觉得应与小姐离得好远好远。
“我娘让我找的。”孟十三在如实道出要上山找墓的那个时候起,便已准备好了说词,借用孟良辰的亲生母亲来挡一挡,是最好不过的借口。
果然,原来宝珠一问出口,赏春与金银也一同紧紧盯着她,她一回答说是她娘让找的,三人六只眼睛瞬时通通移开,互相看了一眼,再是撇开,一声不吭起来。
这教孟十三十分好奇,未料曾氏还有这般威力,同时也产生了一些疑惑。
当年曾氏病故,莫不是还有内幕不成?
回到孟府,进门之前,孟十三让赏春一个一个去叮嘱,万不能将她到青北山上寻墓之事外传。
赏春领命,嘱咐加威慑,先给赏银,再施压恐吓,把一回府便得归回原位继续当差的婆子与护院,恩威并济地处理得妥妥当当,纷纷以小命保证绝不多嘴。
其实此事儿让府里的人知道也就知道了,主要是别外传就行,没想到赏春能力出色,震得他们连府里的人也不敢相传,效果好到让孟十三意外。
用过午膳,刘妈妈亲自过来泰辰院看一看孟十三的状态,见孟十三正在睡午觉,小脸也红扑扑的,上晌出去一趟回来,并没有被累着,或出什么又打人见血的大事儿,她才松了口气儿。
转身轻手轻脚地退出屋子,先是找到赏春,让赏春与她说一说孟十三出门后都去了哪儿,赏春说完,她顺道又去找郭嬷嬷说了几句体己话,方一脸清爽地回到上房,喜滋滋地如实上禀孟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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