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使丫鬟是个不过九岁的小姑娘,因老实肯干,才被赏春安排到明晓堂,日常负责堂外院子的洒扫。
只是传句话儿,粗使丫鬟放下手中的扫把,很快便往院门去。
赏春回到堂里,孟十三又吩咐道:“你安排个人到前院门房去,若有京衙的衙役到访,定要第一时间同我说,不管我在哪儿。”
“诺。”赏春一听到京衙衙役,微微愣过之后,一张秀美的脸很快严肃起来。
事关京衙,小姐嘱咐之事,定是大事儿。
她找到岫玉,让岫玉放下手头上的事儿,速去门房处守着。
糖旺得到粗使丫鬟确切的回复,赶紧就回了前院,一进建丰院淼渺堂一禀,他便功成身退了,退至边上安静地候着。
“此番不管成或不成,我都要多谢仁康。”习匡镜一听孟十三已答应前来,事儿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能不能成,孟仁康肯伸手帮他的这份情,他必是要谢过,“日后但凡有仁康用得着我的地方,我绝不推辞。”
二人都坐在堂内的侧座里,相邻而坐。
孟仁康肃起一张眉清目秀的肉嘟嘟脸蛋道:“你我乃是同窗,有着同窗之谊,力所能及,互帮互助,理所应当,不必如此。”
习匡镜老成地叹了口气儿,小大人般道:“我阿姐耳根子最软,易听信人言,总是旁人说什么,她便信什么,从无辨别真假之能。此番惹上一身腥,被乔二夫人一张状纸告上京衙,她虽是占理,却甚是胆儿小,如此大场面,她是应付不来的。我若不求你帮忙,看能不能求得你长姐伸一伸手,我阿姐必死无疑,定会被乔家告得一命抵一命。”
“那你父亲母亲呢?还有你家大伯,他们都不管你阿姐么?”孟仁康皱着眉头问道,他虽是还小,还不太懂许多曲折,不过最基本的,他还是懂的,“至亲骨肉,一个姓分不出两家,你们府上也还未分家,莫非还真能眼睁睁看着你的阿姐死不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习匡镜苦笑道,“我母亲的胆子比我阿姐还小,我父亲只是一个小御史,对阿姐惹来的麻烦,只怕是有心无力。我大伯虽是户部正五品的郎中,却因我们习家无甚根基,无甚人脉,大伯本身又非高才,在户部也就能混个不进不退,已是极限。”
“昨晚我得知阿姐在碧虚庄园遇到的事情,此中涉及多位贵女,乔家小姐还溺毙于湖底,乔二夫人亲往,只来及与乔大公子把乔家小姐的尸首带回乔府,乔二夫人又单独只见过我阿姐,阿姐过后极忐忑不安,母亲说阿姐就是担忧太过,我在母亲跟前也是这般说,可却也只是在安母亲的心,不想母亲思虑过多,只是哭,于事无补不说,我还得分神儿安慰母亲。”
“从母亲院里出来,我到阿姐的院外站了一会儿,想了许多,把我们习家能用上的关系都给想了一遍,最后我想到你。”
“也只有你,能帮我。”
“故而一大早城门一开,我便火速回书院,找到你求你,求你和我一同先生请个事假,与我回一趟城,带我进孟府,好让我见你长姐一面,亲自求求她,求她救救我阿姐。”
“京衙衙役得陆府尹之令,通传我阿姐上公堂之初,父亲不在府里,阿姐一被带走,母亲被吓得六神无主,大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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