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爷会意,立刻起身,将墨迹未干的口供,双手奉至孟十三跟前。
孟十三看过,确认无异,随着签字,摁下指印。
“好。”陆森颔首,转向乔二太太,“不知乔二夫人可还有其他话儿要说?”
乔二太太见案情审到此地步,她已然失了掌控,到底是桑姐儿无理在前,她以大伯子的名头,拿捏一个小小御史之女尚可,要习嫣婈的一条小命亦无不可,谅习嫣婈也辩不出她的手掌心!
但她却没想到其他五府皆拒绝了帮习嫣婈一把,倒是她最忌讳的孟府大小姐不顾身份,竟亲自到公堂上来作证,且将桑姐儿死前的自作自受全盘托出。
她吐出一口浊气儿,缓缓胸腔之中跳个不停的心房。
今日击鼓状告,原想定能要了习嫣婈的性命,为桑姐儿填命,也算给即将回京的大伯子一个交代,未曾想却出了孟良辰此意外。
当真气死她了!
然今日此案,早知孟良辰会纡尊降贵踏足京衙大堂辩证,她便不会来,可既是来了,她便不能输!
想了想,乔二太太只能出最后一招:“大人,孟大小姐口口声声说我家桑姐儿心机算计,不仅挑起姜小姐与习小姐的口角,更是两番自己跳下水去,意图以落水裹挟陆二公子,意欲嫁入陆府,此乃污蔑!至于桑姐儿不小心把孟大小姐把撞落桥一事儿,当日下晌听闻之后,我便已亲自到孟大小姐跟前去请罪,还望孟大小姐莫再与已死的桑姐儿计较,好让我家桑姐儿在九泉之下瞑目!”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早有准备若出意外,被习嫣婈拿着桑姐儿的品行不端于公堂之上嚷嚷,她也要让习嫣婈有口难辩,辩了也无用!
岂料此后招,最后却是用在孟良辰身上。
也罢,用在谁身上皆可,只要有用便好。
陆森果然转向孟十三:“孟大小姐可有证据?”
主子亲口散播谣言,只丫鬟侍候在旁,哪里会有证据。
乔桑一说,习嫣婈便信,身边皆仅各自的丫鬟跟着,知实情者,也就两对主仆四人。
习嫣婈是被告,红枣自是无法成为证人,乔桑已死,其丫鬟翠柳若能道出实情,倒是一个绝妙的人证,所言证词也足够让人信服。
只是……
孟十三目光射向乔二太太,只是乔二夫人既能这般当堂提出质疑,自然不可能将翠柳此重要人证留给京衙传唤,陆府尹要的证据,一时半会儿,她还真拿不出来。
再者,先时她也未有准备要上公堂来,习匡镜的跪求,实属意料之外,此刻她虽已想到翠柳此关健人物,却也无用。
乔二太太起先被孟十三一看,眼帘不可察地垂下,而后久久听不到孟十三的声音,当是心中一喜,知晓孟十三这是被她难住了。
换言之,孟良辰并无证据!
如此想着,眼帘掀起,她对上孟十三的眼眸,咄咄道:“孟大小姐不会以为光用嘴说,便能随意抹黑我家桑姐儿的名声吧!”
继而转向陆森:“大人,孟大小姐口说无凭,也不知暗藏何祸心,连我家桑姐儿的身后名也要作贱,这是要我家桑姐儿死后也不得安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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