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为何这样问?”习匡镜在书院大门外见到习嫣婈的那一刻起,诧异过后,他便开始思考从不主动找他的长姐,因何会找他找到书院来,是故习嫣婈有此一问,他脸上并无讶色,只是平静地反问道。
“你也已知公堂上……我对孟大小姐做了什么,然而纵我那般对不住她,她还是当堂为我辩证,救了我一命。”习嫣婈道出心里话儿,“后来平安走出京衙,我欲谢孟大小姐的救命之恩,她却说不必谢她,我问为何,她说让我来问你。”
习匡镜原猜想着,难得长姐正经聪明一回,不必他说,便自个儿能想通孟大小能无视长姐的背刺,继续伸手救下长姐,其中定有其他缘故,却没想到他尚来不及高兴长姐的经一事长一智,却被告知实是孟大小姐的直言不讳,方令长姐连等他休沐回府都等不及,便连夜出城来找他当面问个明白。
他道:“阿姐想必也从母亲口中得知,我回书院之前,先到孟府跪谢过孟大小姐了。”
习嫣婈点头:“母亲与我与父亲都说过了。”
“此前阿姐被传唤至公堂,被乔二夫人一口咬定是阿姐逼死了乔小姐,此事儿发生过,母亲只会哭,父亲则在外四处奔走,你是我的阿姐,我自然也不可能袖手旁观,便通过仁康……就是孟府的四公子,进了孟府,见到了孟大小姐。”习匡镜叙说得仔细,也说得坦荡,“便如我跪谢孟大小姐救了阿姐一样,见到孟大小姐的时候,我向她跪下,求她救阿姐一命。”
“如此……她便答应了?”习嫣婈不觉看向习匡镜的腿儿,泪水迅速在眼里聚集。
习匡镜轻笑:“然后孟大小姐提醒我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泪珠从习嫣婈的眼眶里滑落:“她说得对……”
“孟大小姐自然是对的。”习匡镜伸手抹去长姐脸上为他流下的泪珠,“可是,多少黄金也比不上阿姐珍贵。”
“阿镜,是阿姐对不住你!”习嫣婈声音哽咽,“你从小便是父亲母亲的骄傲,青北书院也是你凭着自身的真才实料考上的,你从不求人,更从未跪过天地父母恩师以外的人,此番却因着我的愚蠢,而让你不得不去向孟大小姐跪求……”
“阿姐,孟大小姐是个很好的人。”习匡镜是不可能道出他跪求之外,还向孟十三承诺,从今往后都会以孟十三为马首是瞻之事,但他所言也是句句是真。
不过是隐瞒了最重要的部分罢。
“我也没想到她竟会这般心软……”习嫣婈想到原来碧虚庄园的事情就与孟十三无关,然孟十三却还是站出来为她们说了公道话儿,可见孟十三纵然脾性暴躁了些,一出手便让人伤得不轻,却真正是心地善良的贵女,“往后有机会,阿姐定会报答她此番出手相救之恩的。”
“嗯。”习匡镜没再多言,长姐要向孟大小姐报恩,也是对的,说不定因着报恩,长姐能和孟大小姐走得亲近些,长姐能在孟大小姐身上学到一些长处,如此对长姐往后的路,也是多有裨益。
饭菜很快端了上来,红枣和友智帮着摆好碗筷,习匡镜让红枣自也去用膳,有早过膳的友智守着即可。
习嫣婈无异议。
她吃了几口米饭,接过习匡镜给她舀的汤喝了一口,想起一事儿来:“你刚才说的孟府四公子,是否就是孟大小姐那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是,仁康说他和他阿姐不太亲近。”习匡镜早便吃过夕食,亦无吃宵夜的习惯,这会儿他就在桌旁陪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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