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宗的会客堂中,蒋青看着面前这个独目巨汉,觉察出这个人身上有股朽木烂泥一样的味道,眼中露出一丝不喜。
对坐的独目掌柜感受到了对面这个年轻人毫不掩饰的情绪,不过他选择不将这些旁的放在心上。
买家是什么脸色都不重要,只要把买消息的灵石给足了便是。
“灵石呢?”
“没有。”蒋青眼皮微微抬起,面无表情。
“没有,没有灵石姓康的让你叫乃公来此作甚?!”独目掌柜当即大怒,魁梧的身子站起来似是能够顶破屋顶。
“大师兄事前嘱咐过我,说你欠他的还没还完,这次先算作利息。”
青年剑客的语气依旧不带任何情绪,讲起话来也是平铺直叙,似是没有看到独目掌柜那只眼眸已经被狂怒的情绪染成赤色。
“算你母...”巨汉见了蒋青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寒意,眼中的怒色渐渐熄了,连骂人的声音也弱了下去。
“这姓康的当真不是个东西!安了心不想给乃公灵石,竟派了个冷面煞星来吓乃公!”巨汉心中气急,又不敢再骂出声,只得又腹诽一句。
“他当年纵是救过我的命,这些年从我这儿打探来的消息也有那般多了,怎好一直不给灵石。再者说了,我这条性命也不怎么值钱的。”
巨汉嘴里又嘟囔了几声,却还是伸手递给了蒋青一个竹筒。
蒋青揭开竹筒盖子,拿起竹筒中的灵笺纸一看。
“凌河墟市市尉,代远江。”
“师兄料想得不差,果然是他。”
“呵,”对面那巨汉发出一声嗤笑,“这事情是谁做的,乃公用屁股都能猜得出来,还消你那师兄想?同行是冤家,他当然想弄死你家。”
旋即又扔出一个竹筒,“呐,这才是你们要的消息。”
也不待蒋青打开,独目掌柜便开口言道:“做这事的几个小子姓白,好像原来还是荆南州哪个县的小家族出身。前些年他家当家的族长在外头糟了难,他们几个在本地便过不下去了,就都离乡背井出来讨生活。”
“你家这些日子动作太大,他们便不敢出来了,如今正躲在一处野庄逍遥。”
“就六个人?”蒋青拿起灵笺,把上头的名字数了数,一挑眉毛,开口问道。
“不少了,你们重明宗前些年不才就三个人,更笑人。”独目掌柜反唇相讥。
蒋青不是个好耍嘴的性子,未理会独目掌柜的嘲讽,将灵笺小心收好,便端茶送客了。
独目掌柜面色更难看了,心中暗忖,“这姓康的师兄弟果然都是一个德行,用完就扔,没一个好人。”
“走就走,乃公还不想待了呢!”
“大师兄还有句要我带给叶掌柜。他给您在重明墟市内留了间铺子,您要是愿意,随时可以从凌河墟市搬过去。”蒋青淡淡说完,也不待独目掌柜反应,便自离了会客堂。
独目掌柜脚步一顿,脸上表情精彩,“嘁,搞得老爷我稀罕一样。”
西河庄内
白午神清气爽的从一具白花花的身子上翻身下来,经过了他昨晚的一通蹂躏,塌上这个才将及笄少女此刻已没有了气息。
舒爽了一夜过后,白午又明显地感受到了自己的灵力已经增长了一截,内心不由升起一分愉悦。
“老头子死在外头还真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虽然累得我们兄弟要荡析离居出来避祸,但头上少了他管着,我们这日子真是松快许多。
什么采阴补阳是恶法,习不得。呸!祖传的那部剑经才是恶法呢!苦哈哈练了这么多年,还没我这阴阳术来得厉害,什么筑基妙法,当年还真被他哄住了!”
离家不过两三年时间,白午通过修行阴阳妙法,修为便已来到练气七层。如今只以修为而言,白午已经可以与当年的白卞相媲美了。
况且白午修炼此法全无瓶颈,过些年便可水到渠成地进阶练气八层。全然不似白卞那窘迫模样,数十年来困顿练气七层都不得寸进。
“现在看来,白沙白家怕是还要靠我这辈人才能光大门楣!待我筑基之后,就带着众兄弟杀回白家寨,凡是欺凌过我家的寇仇们,都不会好过!”
白午又在心底发愤自雄一番,才推出房门,一个冒着黑色玄光的钵大拳头就朝着他脑袋砸了过来。
这猛不丁来的一记拳头,吓得白午差点把心脏吐出来。
好在他到底是货真价实的后期修士,先前的慌乱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从鼻中吐出了两道红烟,凝成盾形,挡在头顶。
只是“嘭”的一声,白午的红烟盾便被铁拳打散,落成无数香粉。
淫靡之气瞬间弥漫开来,激得来敌连退数丈,白午却是如鱼得水,甚至嘴角扬起,浅笑起来。
不过很快,他的笑容便是一滞。
“二师兄小心!大师兄说了要抓活的!你已经打死两个了!”白午听到了一个年轻的声音,无比刺耳!
“你说什么!”白午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嚎,七窍中又散出大片浑浊红烟。
眼窍所出烟气化作刀枪剑戟,耳窍所出烟气变作飞石飞蝗,鼻窍所出烟气演作甲胄盾牌,口窍中所出红烟则最为特别,落地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婀娜媚鬼。
“哈哈,小三子你放心就是,许久未出门手生了!不过这个混账我心里有数,刚才那一拳打不死他!”
“好胆!”白午见自己当面之敌不过是一个练气五层的矮壮汉子,自以为修为高出一大截,便丝毫不惧。
心中还起了念头:“得快些拿下这浑货,好向他的同伴把还活着的弟兄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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