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前世。
三月三,侯府小宴。
李洵旧伤复发,顶着胸口的难受劲儿亲自到东院做了净化风水的法事。很简单的事拖了很久,桑乔和云追只当他身子不舒服,悬着心等了将近一个时辰。
从东院回来,他的脸色确实很差。
云追和桑乔一左一右搀住他,一个看脉,一个摸额头,脸色比他还紧张。
“我没事。”
李洵推开两人,压了压眉,“给我拿壶酒。”
他的声音本该是不疾不徐的温润,此刻却喑哑急促,还夹杂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烦躁。
云追僵在原地,二爷要喝酒?二爷说···要喝酒!
是他出现幻觉了,还是耳朵有毛病了?
他目光疑惑,想在桑乔脸上找答案,不想桑乔胸口一阵起伏,强压着火气,就差把李洵的袖子扯皱了,“旧伤复发又动了法力,你能竖着从东院走出来已经罕见了,还要喝酒?”
“你是想我死还是想自个儿找阎王论道!”
桑乔满脸写着,你疯了吧。
而李洵恍若未闻,长眉拧出好看的弧度,低垂的凤目藏着不为人知的痛,“侯府有喜事,我想喝酒。”
“给我!”
他声音虽轻,但带着一股森然冷冽和不容拒绝。
“悟性高本事好也不是这么糟蹋自己的!”
“天道损有余,你那身子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么,学别人喝什么酒!”
桑乔被定身符定在宝月楼前,骂骂咧咧没个停。
李洵索性去了前院,客人见国师破天荒出来招待他们,简直受宠若惊,掐大腿的掐大腿,掐手心的掐手心,恍若做梦。
国师主动来和他们碰杯?
这时谁还在意飞虎将军好久没出来招呼客人,几乎所有人都争着抢着想沾沾国师的衣角,若能与他碰个杯,这辈子铁定能福寿绵延。
喝到尽兴,旁人更是感慨国师和飞虎将军感情深厚,根本不像外头说的,因定远侯偏爱幼子,兄弟俩面和心离。
若真是那样,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有必要替兄长招呼客人,还破例饮了酒!
月上中天,客人渐渐疏散。
李洵浑身酒意被云追扶着往回走,“二爷当心点儿!您喝太多了。”
“多吗?”李洵眼神迷离,不知目光刚落在何处,“那怎么还没醉?”
云追闻言,眼睛瞪得老大,二爷这是要···买醉?
要不是二爷道术高深,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李洵刚上小桥,摸着小石狮子发呆。此处没点灯,叶蓁裹着长姐的外衫跑出来,因被李乘歌的话伤了心,脸上还挂着泪,冷不防撞到了李洵怀里。
浓烈的酒气掩盖不住身上浅浅的檀香,叶蓁猛地回过神,惯性往后倒,被一双温柔有力的手抱住了腰。
只有一点儿月光,可她瞧着这人的眼像润着水光似的,好像一下就能看进人心里去。
只是他腕上有个银镯···叶蓁不喜欢手镯,手链也不喜欢,总是第一反应就是给它撬开!
好端端白净的手腕,干什么要被那些东西束缚着。
李洵并没喝醉,早就看到她魂不守舍跑过来,她撞上来的那一刻,他的心扑通复活了。
她的腰肢很软,仿佛揣在怀里的点心,又香又甜。
合欢散的味道很浓,浓到让他也有冲动了。
可是怕吓到她,他咬了咬牙,“二小姐没事吧?”
叶蓁心里的惊讶还没消散,发现对方竟认得自己,瞬时红了脸,赶紧退开几步,避嫌之意甚浓。
“抱歉,是我无礼,冒犯···公子了。”
取代他进入李洵怀里的是冷风,两条胳膊僵在原地,连手指都尴尬地蜷缩了几下,因为舍不得收手。
她唤自己公子,也对,缘锵一面,她不记得了也很正常。可她迫不及待想躲自己远些,是因为才和李乘歌圆了房吗?
就那么喜欢李乘歌?
李洵心情复杂,本想温柔些,可开口的声音意外低沉,“贫道,李煦安。”
叶蓁身子一颤,没想到竟在这儿遇到国师大人!他、怎么一身酒气?
但叶蓁也只是想了一下,并没有探究的欲望,“叶蓁拜见国师大人。”
“叫我二爷就成。不必、见外。”
叶蓁脑袋垂得更低,“是,二爷。”
李洵见她脸上有泪,心口像灌了风似的不舒服,好几次想开口,却不知如何张嘴。
长久的沉默后,叶蓁对他行了礼,“二爷若无别的吩咐,我就先告退了。”
说完便当真要与他擦身而过。
李洵心里一紧,“等等。”
叶蓁回眸,她没有紧张只有疑惑,自然也没看出李洵的紧张来。
而他双手紧紧攥拳,在她明亮的目光里好似看到了方才和李乘歌洞房的快乐和满足,本就说不出口的话更加被什么东西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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